–『妳走了,樓空。』
辭窮。
阿Q,是一隻小型梗犬,眾多獵犬類的其中一種。
橘白相間的毛色眼睛黑瞳像是龍眼籽,水靈靈的看起來很聰慧。
當聽我說他很黏人又膽小的時候,獸醫都不太能相信:『大部分這種梗犬除了獨立之外,是很有侵略性的。』
這算是我的幸運嗎?
遇上如此與眾不同的梗犬,而他也是我飼養的第一隻毛小孩。
無論去哪裡他就是緊緊地跟在我的腳後不需圈鍊子,形影不離的關係如同親兄弟,睡覺也抱著在一起。家人都說他眼中只有我,我前腳出門後腳他的頭就趴在玻璃門桿上等我下班,叫也叫不來,除了吃飯會來而已:『忘恩負義的東西,都沒想過你去上班的時候是誰在幫他餵飼料丫〜』爸媽的表情崩潰語中帶點戲謔的喜感,確實有趣。
他的離去我啞口失魂了。
忘記狗與人一樣在世是有病痛和存活期,患上腎臟病需洗腎的他再不如以往那般的健壯。一段時間後嚴重的無力行走,仍還是會拖著身體努力的朝向我爬過來,盡力的搖著尾巴:『我想與其讓他痛苦倒不如就讓他安樂死吧,對你對他都好。』獸醫勸誡我。
我答應了。
卻無法親眼親手的送他走。
那天我先到公園慢跑了幾圈,再去常去的早午餐館吃早餐。
『今天怎麼只有你?』
『摁。』店員們都認識阿Q。
選個近玻璃窗的位置坐下來。
曾愛過的那個女孩也經常就選近玻離窗的位置,不知道為什麼會在這個時候想起她。她不喜歡任何有帶毛的東西:『你不知道我對毛會過敏嗎?真搞不清楚你明明就知道我不喜歡,跟我約會時還帶著他!很故意是吧?』
『妳忙的時候就他陪我,更何況我養他已經5年多了有感情的,難道要我放生他嗎?』
*
她是我的菜。
長相秀麗氣質脫俗身形苗條,職業是空姐的她語言方面更是優秀,流利好幾個國家。她的工作需輪班,約好了時間又變卦是我們的日常。既然已經選擇了這樣聚少離多時間無法符合彼此的戀愛,我當然不能也不會怪她。
分手那一天也是在這家餐廳。
我還是帶著阿Q,她居然要我做出選擇有她就沒阿Q:『我好不容易才排到假然後你還是又帶他來,你是有病嗎!』
事後想起…
分手的原因就為了一隻狗?
事情沒這麼簡單,這只是一個很好的藉口。
2年後她結婚了,嫁給在飛機上認識的鐵工廠小開。
『阿Q被獸醫派來的寵物禮儀公司帶走了…兒子耶,我們也是很難過…』我聽得出媽是強忍著情緒:『我還好。吃完早餐我就回家了,我再坐一會,不用擔心我啦。』
『你的餐點都沒吃耶,要買單了喔?』
『沒關係。』
*
之後的幾年我不再敢觸碰狗,真的不太敢。
與阿Q之間的感情誰也想不到細膩到會干擾著我的生活,密密麻麻的像牢生於我身上的汗毛,與他曾一起走過經過的地方都有著他的影子與味道。
35歲生日那天爸不經我同意的竟送我一隻與阿Q同類種的梗犬。
我笑著向爸問著:『這是誰的主意丫?』,『我們。我和你媽。』
能不接受嗎?狗都已經在我家了。
相處幾個月後,新來的小阿Q橫衝直撞的個性讓我去那裡都很尷尬。奇怪的是他的活動力那麼大體態還是肥嘟嘟的,原本的三餐已減量至兩餐也不見他瘦下來,跟阿Q的精瘦沒得比。呵呵呵…最可怕的是今天他居然覬覦了同去公園慢跑被帶著的白博美,那動作真太讓人丟臉了。
『不好意思,不好意思。』
『沒關係啦〜只怪我們家的妮妮太可愛了是不是?』
白博美的主人是一位笑容可掬,有些豐腴的女孩。
『以前我來運動都沒看過妳。』
『我剛搬來這裡沒多久。我是特意選這裡的,因為有公園剛好可以讓我減肥。哈哈哈…。』女孩大方的大聲笑著說著。我甚至很輕易的被感染了,跟著也一起笑的情緒絲毫沒有刻意。
與小阿Q的相處我學會了什麼是擇善固執,不再拘泥於外在條件否決了那會再降臨的平凡愛情。小阿Q讓我重新審視自已的故步自封帶給我一切的不順心,是那麼多餘。拔掉梗在胸口多年的刺,如釋重負。謝謝我家的小阿Q。
這是一隻狗的啟示嗎?小阿Q是原因之一。
女孩的感染力真的很大,更喜歡她的自然不做作。她推翻了我多年外貌協會太主觀的陋習,重點是她也喜歡毛小孩所以。
我FB的感情狀態已更新為交往中。
從那天起,公園裡除了我們還有阿Q和妮妮。
是真的已經在交往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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- Jul 12 Mon 2021 00:39
妳走了,樓空。-最後一杯咖啡。-udn部落格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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